Bird

内蒙古呼和浩特 爱好食物,摄影,设计,社论等的杂食者,Slasher

0930【Dunkirk】AU 空軍組/FCF無差 Singing To Trad Tunes

SatūRN:

两个搞音乐的人,穿梭于英国与爱尔兰之间的异国恋。
文艺片,持续更此楼。


00 To meet 


BGM: Galway girl (Ed Sheeran)




说起爱尔兰,这块绿意盎然的土地从来都不被Farrier偏爱——宁静,这是他给爱尔兰的第一个评语,紧接而至的,不外乎一连串好比古朴、传统这类中规中矩的词彙,而这些总总都使他难耐万分,整个国家似乎瀰漫着一股说不出的保守气息——并不是真正字面上意义的保守,而是音乐;生活在这儿的人们似乎颇以传统为荣,时不时将那些古老曲调哼唱于街头。他是知道的,英伦和爱尔兰,不论在气质或价值观上都差得太远太远,更别说这种自杀性的旧时尚浪漫了。


对于这裡的一切,他实在不敢恭维。


但这些都不成问题,唯一的问题是,他正一脚踏在Galway,穿着一身格格不入的英式西装穿梭于人群之中,为一次意义模煳的公事奔波劳碌——Galway,Galway!没错,正是那个他绝不会想认认真真看上一眼的鬼地方。儘管这裡的曲风时常被许多音乐製作人运用于流行乐上,甚至对近代所有乐曲都影响颇深,但Farrier就是不以为然,甚至嗤之以鼻。


真正的英伦摇滚用不上这些,什麽创新曲风、民间音乐传统的融合,压根儿没必要。


如果人们称London为一隻振翅高飞的禽鸟,那麽Galway就是路面行走的犬科,陪伴人类四万年之久,顺服、忠心,却也毫无新意。这个临海的城市虽然与London同样拥戴潮湿的空气,却永远比不上大英帝国首都的优雅繁华;而乐团和歌手也是一样的,只需一眼,便能分辨高下。




「我非常喜欢爱尔兰传统音乐,尤其是Celtic Song。」




于是当Farrier开口时,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竟说出这种话来。眉头一皱,他索性将此推卸给酒精作祟以及四周吵杂的人声。




他们举杯,喝下今晚的第五杯酒。




酒吧内寥寥几盏黄光对照明似乎没什麽用处,昏暗的灯光搭配现场二流乐队表演,这事儿若是在London,他肯定不会在这地方待过10分钟,但现在,那人一手还提着琴,倾身倚在吧台边上,紧紧抓住了他的目光。


这位年轻的小提琴手理所当然地成了他留下的唯一原因。




「所以,你来这儿是为了找灵感?看来伦敦的雾气终于淹没了你的创作之源。」Collins笑道。




他们刚结束一场家常便饭的閒聊,节奏很慢,时间也随之放缓下来,就像酒吧外凝结的空气一般。谈论的内容大多都关于音乐。从Jack Bruce到Phil Spector,民谣到蓝调,摇滚到后摇,当Collins告诉他自己在一个爱尔兰乐团拉小提琴时,Farrier这一生头一次对Celtic产生了兴趣——更明确的说,对Celtic Fiddle。他有股冲动,想看着眼前的人演奏,一整晚,且能笃定的说这将使他乐此不疲。


「大致上是了。但比起这个,我想有些人更巴不得我在这儿直接写出几首歌来。」嚥了口酒,Farrier抬眼比了比台上弹吉他的少年,然后回头看向Collins,「你愿意为了我把他换下来吗?如果能,那真的感激不尽。」


「什麽?为什麽?」


「啊,也没什麽——真没什麽。」摆摆手,耐心地等到对方挑起的一边眉毛重新回归平行,准备换个话题时男人才再次开口,「好吧,其实我一直想听听正统的Celtic Fiddle,而眼前,正巧有个优秀的人选。」


不出所料,Collins眼底燃起一丝雀跃。


他当然明白「正统」这个词对眼前的人来说是何等重要,毕竟,一个年纪轻轻、前途正好,谈吐得宜又健谈的好乐手,却甘愿待在Galway提着琴弦,过着独立音乐创作的生活,这类人要嘛是个保守的古典乐爱好者,要嘛就是抱持某种执着——和那些研究古老拉丁语的文字学家一样,怀着满腔文化传承的热忱——而Collins,绝对不是前者,他们连一个古典音乐家都没聊到。


「怎麽样?你要是答应我,我能找人给你们写个专栏採访。」


台上突然爆出一声抓不准拍子的铜钹巨响,压过Collins几声敷衍的应答。这正好——Farrier想,正好能再推一小步。


「或者一张专辑,你自己选。这是个好机会,Collins,在英国你找不到第二个能和我较劲的音乐製作人了,而我这次来也正巧是为了听听Celtic Music。就当作......互利互惠?」


这段话并不见效,只图来一段空白的沉默。他耐心地等待,直到下一首歌开始又结束。


「......你是认真的吗?」终于Collins开口,同时收起先前一派轻鬆的笑,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再认真不过的模样。


「绝对是。」


「我是说,你想听我拉琴——你想听一首Celtic Song。」


Farrier愣了下,这回答不在预料之中,但见足了社交场合的他很快便反应过来。




「是的,我想。而且能听上一整晚。」




很久之后,Farrier才渐渐明白Collins为何如此宝贝他的琴,并且珍惜每一个触及琴弦传递至空中的音符。他视它们为珍宝,甚至比时间还要宝贵。






01 To love


BGM: Hymn for the weekend (Coldplay)




酒吧从来都不是寻找对象的好地方,所以Farrier才上酒吧。


当然,这不代表他不想认认真真的来一场爱情长跑,然而短暂的激情确实更适合他这个挑三拣四的个性。对他来说,爱与敬重必须是併行的。对于爱,总有那麽百分之几得建立在「敬意」之上,而非单纯的相伴或取暖。他也曾经积极地寻找栖所,有几次甚至以为那就是了,然而到了最后,那些预告分离的日子,Farrier才发觉自己原来从未真正爱过使他怀抱敬意的爱人。一个也没有。




在那些豔丽外表下,他看不见独一的梦想。




那天晚上,他走到最靠近吧台的位置点了shots,一杯接着一杯,在Alex姗姗来迟时早已喝过三轮。他记得Alex轻拍他的肩,告诉他Greta已经闪电般地发行了那首单曲,并且拿走他们留在工作室裡的全部手稿。他们呕心沥血近半年才攒出的作品如此轻易就被一手夺去,而那个曾经说过深爱Farrier的女孩,一夜间长大了,成了届时欧洲最卖座的当红女星。


又一次,他失去所爱,呼之欲出的温情毁于一旦。




但这些都不要紧,最糟的是更之后的事。




他放弃了音乐,丢掉创作,烧毁一切残存的热忱。他再没有出席过任何一场或大或小的演唱会,并且拒绝所有工作邀约。曾经小有名气的创作歌手很快被其他乐团取代,Alex几次劝他,就几次被轰出家门。这很正常,他也很看得开,所幸就此放任自己沉沦。毕竟这个世界,从来都不会为谁而放缓脚步,更没人愿意费心听你的满腔腹诽。你唯一能做的,要嘛彻底陷落,要嘛拍拍屁股爬起来,挺直腰杆走下去。




「所以别担心,我曾经一晚上独自喝掉三瓶威士忌。」




他替Collins提起了琴,在他耳边说话,即便当时他的Galway boy估计什麽也没能听进去。




他们刚结束一场荒谬至极的聚会,Collins的一个朋友今天早上突然兴高采烈的敲响了他的大门,隔着窗手舞足蹈地又跳又叫。


「你必须来,Collins!」


红髮的小伙子扔下一句话就消失无踪,留下门口一张大大的传单。Collins告诉他他们每个月会聚一次,并在聚会中认识新朋友。「什麽都聊,」他说,「甚至聊谁上週交了几个女朋友。」




「挺有趣的,你没事的话,要不要一起来?」




结果虽然和Farrier预料的不同,却也相差不远。那是个挤满各种乐手、充斥了酒精和菸味儿,最重要的:满满活力与热情的音乐聚会。一切都很好,只可惜他并没有太多机会藉此多瞭解Collins一些,因为当Farrier总算从接二连三的问题中脱身时,金髮的年轻人正伸手接下一杯爱尔兰威士忌,杯内褐金色的液体随着几声起哄似的笑声被一饮而尽。他们似乎在打赌,Farrier就没打扰。


起初他确实只打算看看就好,直到一个名叫Ailbe的青年三番五次邀请他加入赌局,并且举起酒瓶裡胜了大半的威士忌,当着大伙的面和Collins下战帖。




「他肯定会加入我们,人都已经在这了不是吗?」




Collins笑了出来,摇摇头没说话。他看了看眼前闹哄哄的狐群狗党,像是打量一群嗅到啤酒味而晕头转向的狗,随即接下酒瓶,朝Farrier的方向比了比,「我直接喝了,下一题。」




「别急。」




Farrier从高脚椅上起身,他离他们的距离有点儿远,声音必须快于行动才能在他走到Collins身边以前及时阻止他灌下那大半瓶冤枉酒。


长条沙发上的年轻肉体们肩挨肩地挤在一起,Ailbe兴致勃勃地用手肘撞了撞一旁的高个儿男孩,对方手上Vodka Lime的吸管因此戳在Collins因为常年拉琴而缓慢凋刻出肌肉线条的小臂上,而他的另一条胳膊正拎着酒瓶轻松地靠在扶手上。


「劳驾。」


Farrier他试探性地把手搭在了Collins的手臂上,在感到那些漂亮的肌肉仍然毫不设防地维持放松的状态,就转而握住他的手腕为自己腾出了扶手上一点儿不大的空间,颇为满意地坐在这个属于后来加入的成员的位置上。Alibe冲他眨了下眼。


游戏继续。


几轮过后,Farrier发现Collins似乎是个赌运极差的人,在短短半个钟头不到的时间内他就眼睁睁看着对方一连输了五局。爱尔兰威士忌这样力大劲勐的猎枪区区几杯就能放倒个人,何况喝了一晚上。因此,当不知道第几杯酒沿着杯缘滑入Collins的喉间,Farrier抬起臂膊一手接下了紧接而至的古典杯(Rock Glass),一饮而尽。






「你真的没必要这样——」




Collins一隻手扶着潮湿的老旧红砖牆,吐得一塌煳涂。酒精的后劲来的又快又勐,晕乎乎的脑袋裡挤不出任何一句多馀的话了。他勉强站直身子,问了下Farrier他今天要住哪。Farrier没有回答他。对上视线的时候,他轻轻揉了揉那颗金灿灿的脑袋,而这只不过是他们相遇的第二个晚上而已。




「趁着时机正好,我想跟你说件事。」Farrier从Collins冻得发红的手裡接下了琴,小心地放在他们中间那块狭小的缝隙上。




「几年前,有个女孩叫Greta……」




他对着他的Galway boy诉说起当年的事,即便那时候Collins估计什麽都没能听进去。






酒吧或许真的不是寻找爱人的好地方,但最初,在Galway,他们确实就是这麽相遇的。


很唐突,很匆促,也很让人意外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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